皮肤病专科医院 http://pf.39.net/zqbdf/140106/4322685.html文/图汤章涛
满香站在树下，扭着脖子仰视了一圈。在山楂树几米远有一棵老柯树，长的一样雄姿伟岸，只是树干瘦小了很多，双手怀抱，正好是合适。老柯树也有十多米高，两个古树鳞次栉比，遥相呼应。
裴老三（2）
小莲在来裴老三家没几年，裴老三的弟媳就生了一个女儿，再一年，又生了一个儿子。刚开始，小莲还是受到了叔叔婶婶的宠爱，后来，随着堂弟堂妹出生了，家里孩子一多，大人的注意力就迁移到了弟妹身上。
婶婶忙不开时，就是嚷嚷：
“小莲，帮婶子拿一块尿片来。”
“小莲，帮婶子打点木灰，盖一下地上的鸡屎。”
“小莲，帮婶子踩一下摇床，照看一下弟弟。”
小莲就这样，从小就学会了帮家人做事。有的时候，还要帮着婶婶洗衣服。
农村家庭，一家的收入都高度集中在几亩薄地，全部的劳作都依靠人力。低下繁重的体力劳动，并没有给这个家庭带了过多的经济效力，相反，该做的一样都不能少，风雨不济，收成就要锐减。
裴老三是个劳动的好把式。犁地、挑谷、拉肥样样都很在行。一百多斤带水的谷子，裴老三能在深田里高一脚低一脚连筐拔起，不带颤动。但是，裴老三还是不喜欢这种生活，只是不知道自己除了这些又能干些什么？他寄希望小莲好好读书，长大了能做点别的。
那时村里大人都很忙，田里的事总是做不完。地里从没有人使用除草剂，商店也没有那玩意而卖。插秧前用牛栏粪打底，化肥只用一遍。禾苗从插下去到抽穗，裴老三要耘四遍。裴老三是个种地的粗人，可是，对待小莲，裴老三又显得很细微。田里的事不管怎么忙，他一定会抽时间帮小莲梳好两个小辫子。刚开始梳的不怎么好，小莲就会说：“爹，你扎歪了。”裴老三说：“好，爹帮你重新扎。”结果，重新扎过也是歪的。小莲撅着个小嘴巴不说话了。
裴老三有办法，他拿来一把稻草，放在地上，右手拿梳子，左手套着橡皮筋，反复练习。然后，又在稻草上面练习结辫子，插花，箍发。就这样，裴老三能帮小莲梳一头漂亮的羊角辫或是马尾辫，插上一个发夹，小莲开心的不得了。
村里大人都没时间管孩子。小莲带着堂弟堂妹，没事就跟村里孩子到处疯玩。“疯”也许就是孩子快乐的最好的诠释。不需要跟着大人去地里做帮手，不需要放牛、打草、砍柴，孩子们就很开心。
在裴家的村口，有一棵山楂树。山楂树很大，三个孩子手牵着手才能绕一圈将山楂树包住。山楂树高十五米之多，树枝招展，粗大壮实，郁郁葱葱，遮天蔽日。夏天入伏，坐在山楂树下吹阵凉风就能睡着。
山楂树上长出的山楂果由绿转黄，由硬转软。一阵风暴，能吹落不少山楂。小莲与村里的福儿、满春、秋娥、凤凤一大早就去山楂树下捡山楂。青的、浅黄色的、黄的，只要能捡到就很开心。青的很酸很涩，小莲就把它带回家里放在谷仓的谷子里储藏，在谷子热量的催熟下，一个礼拜过后，山楂就会焖熟变黄变软了。小莲会掏出一把，一个一个放在手心数好：“爹一个，叔一个，婶一个，自己一个，妹妹一个，弟弟小不吃。”
夏天的中午，知了声声，蝉鸣阵阵。那婉转抑扬的高歌声，让人们感受到大自然的热情似火。大自然的美好，就在这鸟语花香，鱼虫鸟鸣之间。
满春是这群孩子中年龄稍大的一个，站在山楂树下一比，满香个子最高，满香在暑假结束就要上五年级了。
满香说：“我爬山楂树上去打山楂，你们在树下捡山楂。怎么样？”
围在边上的小伙伴集拢过来，大大小小有七八个。
“可以呀，可以呀。”
“可是，山楂树这么大，怎么爬呀？”
“对呀，对呀，山楂树这么高。”
满香站在树下，扭着脖子仰视了一圈。在山楂树几米远有一棵老柯树，长的一样雄姿伟岸，只是树干瘦小了很多，双手怀抱，正好是合适。老柯树也有十多米高，两棵古树鳞次栉比，遥相呼应。
满香说：“我爬上老柯树，坐在老柯树扫打山楂树，一定能扫下不少山楂来。”
秋娥说：“可以，可以。”
凤凤说：“我们负责捡山楂，等你下了树，我们一起分山楂。”
小莲说：“分的时候，满香最辛苦，要多分。”
大家一致赞成：“好的，好的。”
满香也真是厉害，双手怀抱老柯树，脱掉拖鞋，双脚腾空，“嗖”的一声就往上蹭了一米；接着她脚板横踏树干，左右摆动，掖着身子往上爬。爬了三四米，满香双腿夹住树干，双手交替再往上抓住枝丫，整个身子又被掖着往上爬了几米。最后，她爬到八九米高，选中了一根横长的树枝，一屁股坐了上去。树枝有手腕那么粗，长在老柯树的半腰以上，满香稳稳当当地坐着。
站在下面的秋娥也爬了两米，从地上的小莲手上接过竹竿，再把竹竿送给满香。就这样，满香双腿夹住老柯树，双手拿起竹竿，举起就朝山楂树扫过去。
“啪啪啪”，竹竿一落，山楂如冰雹一般“叭叭叭”落在地上。树下的孩子蜂拥奔跑，东西南北寻找扫落的山楂。最为开心是的，能捡到熟透了的山楂，黄橙橙煞是诱人。
要么一刻钟的功夫，大家耳边响起一声巨响，还没有等大家反应过来，只看到满香屁股底下的树枝瞬间折断，满香随着树枝应声落地。
“不好了，不好了，满香摔下来了。”
只见满香满头冷汗，脸色煞白，如树干上的姿势一样坐在地上。眼睛闭着，嘴唇苦涩地翘着，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呻吟。
没过多久，村里的大人陆续赶到山楂树下。
“先别乱动。”
“打电话叫医生来。”
“拿点止痛药来。”
大人们七嘴八舌议论纷纷。最后，医院急救。
小莲回家之后，她抱着枕头伤心地大哭，她央求老天要救救满香，不要把满香带走。满香是好人，不能走。整整一个下午，小莲都不敢出门。
太阳下山的时候，裴老三回来告诉小莲，说满香身体没有什么大碍，只是屁股上磨掉了一层皮，医院里继续观察，明天没事就可以回家。
裴老三还不停地说，真是命大呀，真是命大呀。
小莲听了之后，又一次大哭了起来。
（文/汤章涛）（1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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