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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说“知了”
窗外,碧空如洗;耳畔,一片蝉鸣。
蝉,又称“知了”。这两个称呼,总给我以文化的印象和诗意的想象。有关它的知识,人们对其了解最多的是它的鸣叫。它能预报天气的晴雨:“早起鸣蝉兆天热,知了无声报雨来”;它能抒发高洁的情怀:“早蝉孤抱芳槐叶,噪向残阳意度秋。”从百花齐放的春日,到绿叶凋零的秋天,一直不知疲倦的唱着舒畅的调子,既为炎炎夏日送来几多欢快的气氛,又为我们生活添加些许自然趣味。
人们在陶醉这位“昆虫音乐家”演奏之时,也许并不知道知了的本性。知了是一种昆虫,最大的体长4-4.8厘米,翅膀基部黑褐色。它是由蛹生成的,那成天鸣叫的蝉知了都是雄的,每当它们落在树枝上引吭高歌之时,一方面引雌的来交配,一方面用尖细的口器刺入树枝吮吸树汁,这种将唱歌、交配、饮食同时进行而互不影响的特别功能,真算是生物界的趣事一桩。经过交配后的知了,把卵产在树枝的裂缝中,随着秋天寒意渐浓,知了死去,而它的受精卵经过孵化,出来无数一毫米左右长的幼虫。这些幼虫,会本能地落到地面、又钻进地下藏了起来。这一藏少则两三年,多则十几年,在这漫长的日子里,都是靠吸食树根部的液体来维持生命。经过多年的坚守,它们在生长成为3-4厘米长的能量聚合体之后,一待夏季来临,便会快速扒开地下洞穴,就近爬上灌木、树枝等植物的枝条上,安安静静地开始了成为成虫的最后一次蜕皮。知了蜕过的皮叫蝉蜕,又叫蝉壳或蝉衣,中医里有安神、治疗惊厥的神奇功效。
蜕过了皮的成虫,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知了。说起来真得为其惋惜,这么复杂而又长期的孕育和进化,结果只能活过短短的一个夏季。但你可别看作是“造化弄蝉”,这种入土可存活、出土能羽化的过程,在中国古代却象征着复活和永生。早在商代,青铜器上就已有了知了的幼虫形象。有一种说法,生以为佩,死以为含。所以自周朝后期到汉代的葬礼中,人们习惯把一个玉蝉放入死者口中以求庇护和永生。在时间的长河中,后来又赋予它更多的含义,如以一玉蝉佩腰间,名曰“腰缠(蝉)万贯”,以一蝉伏卧树叶之上,名曰“金枝玉叶”;佩挂在胸前,又取名为“一鸣惊人”。著名的商代殷墟妇好墓,便有玉蝉出土,这说明,知了形象的艺术饰品,问世已有数千年之久。
更为让人欣赏的是,知了除了象征高洁、高雅之外,还被上升为一种哲学层面的东西而愈加高深。蝉有禅意,以蝉说禅,表明自具禅意。潜沉地下,隐身止语;出世发声,一鸣惊人;恰如君子,振聋发聩。蝉又名“知了”,在佛家眼里,知是智慧,了是觉悟。或曰知乃明实相,了是无我或放下。修禅之道,正是由“知”到“了”的过程,与知了的一次次蜕皮一样,是生命的再生,灵魂的涅槃。特别是知了于地下的多年孕育和蜕变,对人类的启示可算是一碗真正的心灵鸡汤。试想,在这个世界上,有一种孤独,只能自己去面对;有一种觉醒,只能自己去把握;有一种登高,只能自己去积累;有一种突变,只能自己去创造。知了懂得这个道理,深深将自己埋葬在黑暗中,把长久的孤独当作修行过程中的享受,五次的蜕变当作进步道路上的奋斗,心中永远坚信,当红尘世缘在自己脚下一点点矮化之时,就是灵魂离树干高处一点点靠近之日。终有一天,厚积薄发,登枝高歌。
小小知了,在让文人墨客们吟出“五更疏欲断、一树碧无情”的诗句之时,也给当年乡村的孩子们带来“闲时抓知了,闻声儿歌和”的无穷乐趣。小时候的我,就和小伙伴们玩过这类游戏。方法不外乎一是爬到树上去“逮”。不过这种玩法的动作要领是眼要瞅准,手脚要轻,动作要快,出手要适度,方可一捉而中;二是制作网兜去“套”。即将废旧纱料制品缝制的套子绑在一根竹竿上,对准知了按下并用力将其收入套中,然后再收起即可;三是运用蛛网去“粘”。这种方法最为简单,只需要把苇杆梢部折成三角形,然后糊满蜘蛛网,利用蜘蛛网的粘性将知了罩住,使其不能飞走。几种方法中,有得手的,也有失手的,甚至也有小儿为捉知了从树上跌下来的。不过捉到的知了我们很少虐待,大都放在盒子里听上几天,或者干脆来个“捉放蝉”一放了之。但它带给我们的快乐可不是如今城里的孩子们能够领略和体会的。
“知了”除了文化上“形而上”的意义之外,还有生活中“形而下”的价值。在浙江丽水,我就听说过每年消费上亿只知了的新闻报道,每天的上市量达1.2万斤左右。这里的知了从捕捉、冷藏到运送、加工,都是专业化的水准,规模化的运作,食客们吃一斤知了肉,得花百来元。之所以成了气候,正是因为作为昆虫的知了是一种高档美食,不但含有丰富的蛋白质、维他命和矿物质,而且比鸡、鸭、牛肉更容易被人体吸收,具有很高的营养价值。我查了有关资料,前两年联合国粮农组织曾发布过名为《可食用昆虫:食物和饲料保障的未来前景》的报告,该报告指出,世界上至少20亿人的传统食物中包含昆虫,可供人类食用的昆虫中也已经超过种,它们可作为人类食物的主要来源。哈哈,这下我明白了,作为食物链中的一环,知了不仅仅是只知唱高调的“清谈之士”,更是可以为这个社会作出实际贡献的生物功臣之一。
应该说,知了纯粹是为了夏天而生的,没有谁比它更懂得夏天。从知了的轮回中,我倒想套用一下印度诗人泰戈尔的名句,将“生如夏花之绚烂”后的“死如秋叶之静美”句,改为“死如夏蝉之静美”。不亦宜乎?不亦佳乎!
(图片来自网络)
作者简介:张锋,男,中共党员,退休干部;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,中国散文学会、中国楹联学会会员;著有《长短集》、《经纬集》、《张锋诗草》、《蓝天下的绿荫》、《秋天有点甜》、《思考者》、《大家碧玉》、《美在射阳(与他人合著)》、《零的突破》等作品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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