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了

毛中那一年


编者按:本篇为非名家作品。人物皆为化名,情节纯属虚构。不为褒贬任何组织或个人,只想记录一段远去的岁月。请勿对号入座!

题记:要能看见自己一路走来的脚印,并确信那些都是自己留下的印记,这才叫活着。——东野圭吾《变身》

-01-

年我高考失利,考了分(总分),这既在情理之内,又在意料之中。当时高考的重点和本科录取率极低,想上大学普遍要经过高三复读甚至要复好几年;我们学校虽说早些时候也曾经辉煌过,但那几年几乎连年“黑窝”(一个都没考上);不像现在的学生平时和考前要进行大量的系统训练,我们高中时基本上没做什么资料和试卷。所以,我们班也就没有谁会异想天开,指望应届能考上大学。

在家待了一段时间后,学理科的田同学来找我到毛坦厂中学复读。他家住在新行街西头,跟我初中同校、高一同班。高中三年里,我们平时住校,周末回家,单趟二十多里的路程常常一起步行,因此交厚。

跟父母说想去复读,他们自然是支持的。那时农村的孩子虽然都是野蛮生长,但只要能念得进去书,大多数父母宁愿“摔锅卖铁”也会供着,不希望子女和他们一样:一辈子在家“摸田沟子”(当农民)。

约好的日子里,一大早,我们俩带上课本和其它用品,扛着装在蛇皮口袋里的被子就出发了。走到黄泥坎等候过往客车,先坐到六安,再在今天六安三角台东边那一块的车站换乘长途车到毛坦厂。去毛坦厂途中需经过一段陡峭的山路,就如那九曲回肠。汽车吃力地喘息着盘旋而上,司机飞快地打着方向盘,我们胆怯地将目光从窗外收回,紧张到甚至摒住了呼吸。但每当惯性将我们猛地甩向另一边时,一车人都禁不住齐声发出了惊呼。一直等到这段路走完,我们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来。

行驶过约一百二十里路,汽车将我们丟在了小镇的停车场。我俩经人指点后向着久负盛名的毛中走去。远处是青山黛影,抬眼是蓝天白云,学校静卧在那里。校门朝北,门外一大片土操场,操场东西边远远地各有一棵大树,枝叶大伞一样地撑着。顺着操场外围,自西南向东北箍着一条细细的小河,河水无声,正不急不缓地淌着。

进入学校,迎门一幢办公楼。收准考证、查分数单、缴复读费、开发票,顺着桌子一圈,一条龙办下来,十分顺畅。按我的高考分数,需要缴两百六十元的费用,有点低于预期,这使我有了一种好像赚到钱的感觉。

下午我与田同学去操场对面西北边的那一块去租房子。这个地方看上去比我们那儿要富裕很多。从东到西有一溜条两排青砖灰瓦的起脊房子,是经过规划的,排列整齐,样式统一。里外有点儿老旧,盖好该有不少的年份。房租费比较适中,且担心再往后房源会紧张,我们俩商量后便预交了定金。于晚饭之前,将洗漱用具衣服被褥收拾好,便安顿了下来。

-02-房东家有个老奶奶,年事已高,行动迟缓,常常会默坐在床沿或门口的椅子上发呆,耳朵背(聋了),跟她说话需要大声;房东夫妇俩个子不高,话语稀少,为人实诚。“矮,矮,一肚拐”这句古话在这可就不适用了。俩人显然又都是“跌倒黄土抓三把”的朴实庄稼人;儿子儿媳刚刚结婚不久,门上还贴着大红喜字。儿子要活泛一些,见到我们会主动说笑。

前房后院的布局:前面三间房,除去中间堂屋外,房主一家五口分住;堂屋东侧和东屋北侧留有便门,通向后面不大的院落。院墙有一人多高,靠着北边围墙搭有茅厕和猪圈,旁边一口吊井,上边用木盖盖着。院落东边门朝西并排着三间低矮茅草房,墙是土坯的,估计为早先自住的房子保留下来的。

三间小房子里,靠大房一侧的这一间已经出租给别人,我们住中间这一间。贴里墙放一张大床,床外紧跟着放一张四方大桌,桌子两边分放着板凳,若要上床必须挪凳,其余空间仅够转身。我们住的这一小间与靠北边那一小间相通,相通处没安门。那一间里放有一些大的农具,如犁耙之类,最醒目的当属一口大棺材,是为老奶奶准备的,上面盖着红布。因为农村家有老人的常要预备棺材,所以就见怪不怪了。虽然离床只有二三米远,我们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。俗话说“不见棺材不掉泪”,我们以后是天天见到棺材也不会掉泪了。

学校很快就开始上课,我们每天上学的路线便是:出了房东家,往东走几步,往南过一个小巷,经过一个烧开水的大水房,再踩过小河上搭着的青石条,斜穿操场,便到了学校大门。学校内布局呈回字形,中间的楼房多为三四层左右,两个文科复读班的教室在学校的西南角。这是两间门朝北的红墙黑瓦的大教室,每班能装一百三四十人。这么多人往教室一坐,抢到哪是哪,班主任也不愿去操心排坐位。

-03-我原先在家吃菜是挑食的,不喜欢吃蕹菜、苋菜,嫌它们有一股味儿,但对老师却从未挑过。也许是水平太低了挑不出来吧。

语文刘老师年龄不大,却似一位老夫子。他声音抑扬顿挫,上课摇头晃脑,逐字逐句,娓娓道来;数学朱老师,即后来的朱校长,带我们使用的是一本厚厚的蓝皮资料,上面全部是题目,他每天细细地一道道往后讲。大多数文科生最怕的就是数学,花时间最多,但前头做着后头忘着,同样题目第二次碰到又不会了;英语老师是几位里的颜值担当,估计是课上多了,声音丧失了女声应有的清悦,有点干涩,还经常咳嗽。上课喜欢将一只细腿往后曲蹬向后墙,并将穿着丝袜的脚跟不时地从高跟鞋里跷起,让人担着心,怕那鞋从脚尖上滑掉下去。上了一小段时间后,据说南下去了广东,所谓“庙小装不住大菩萨”。据传,毛中早就统一给老师装有线电视、安电话、换煤气,这样的待遇,在内地是让人羡慕的,但终究比不了南方。换来了一位年轻的男教师,头发有点自来卷,同学一起哄便会脸红,课堂气氛活跃;政治杨老师,也是我们的班主任,中等身高,唇上留着一抹胡须,当地口音;历史吴老师是隔壁班的班主任,是一位儒雅的书生,上课、板书均不用看教材。若干年后听人说他考上了人大研究生,在皖西学院任教,不知真假;地理袁老师,也是我现在的同事,上课声音嘹亮,注重对教材的深入挖掘,他有一手绝活便是徒手画圆,为学生们所推崇。

正当我对老师们逐渐熟悉之时,田同学说了一个让我错愕的消息,他说:“我要回去了!”我没听懂,问:“才来就回去干什么?”他说:“我要走了,不在这干了,你在这吧!”我忙问原由,他说:“我坐在后面看不见,找老刘调位,他也不睬我。我明天学费退掉就走了!”他是个意志坚定的人,我劝阻不了他。为了让我放心,他又说:“人我帮你找好了,是我们一个学校来的耿同学。”于是与我拼房的小伙伴就变成了耿,一个阳光帅气的小伙子。他理我文,我们的交汇点便是这间小屋。唉!生活就是这样,处处充满了偶然。来到这里和离开这里,包括遇见谁,其实全都是一次次偶然的结果。

-04-经过一个夏天的炙烤,太阳慢慢减少了热度,变得温和起来。乡野的风在一早一晚逐渐有了凉意。操场东边玉米地里的秸秆开始枯萎。校内的梧桐叶在凋零,风一吹铺了一地。日子就如小河沟的水,无声地流淌着。我们平时吃饭是在食堂里打,打饭师傅动作迅速干练,学生虽多,但都自觉排队,秩序井然。如不愿吃食堂的菜,学校大门口也有私人卖的,饭点时顺大门两边一字排开。学校东南角,即食堂的外面有两口水井,用拴了绳子的塑料桶将水吊上来,洗了饭缸便可到班。

老师会不时地发一些试卷,也不收查,等我们做过以后,会逐题讲解。也没有现在所谓的周测和月考。班主任管理上也比较宽松,大多数学生在一学期里都无缘和班主任说上一句话。等毛中成了全国有名的“亚洲最大高考工场”,被戏称为“毛大”后,却被一些人描述成了可怕的人间地狱。我不知道这是一种误解,还是后来真的变成了这样。

下面我来说说我的同学们吧。第一学期我坐在靠教室里侧那一组的第二排,同位是我的同乡。这是一位相貌丑陋,脾气暴躁的家伙。他不带试卷你让他看是理所当然的,你忘了带试卷想看他的就千难万难,更别说有难题相问了。据他自己介绍,这是他复读的第三年,高考分数在现在的复读班最高。磨难养成了他的古怪,分数助长了他的气焰,他就理所当然地成了这样一个人。也正应了农村的一句话:满瓶水不响,半瓶水晃荡。

生活从来都不是单面的,虽然存在丑恶和无趣,但也从不缺乏美好和温情。我们前面坐的是两位女同学,一位来自附近农村,一位来自市内。前者短发,后者马尾。我要说的就是这位马尾姑娘。她说一口温软的普通话,品貌出众,皮肤白晳,衣着光鲜,体态婀娜。于是便牵扯了众多男生的目光、心绪、想象和梦乡。她穿黄衣的身影一走过讲台,男生们便都故作认真地抬头看向了黑板;她课余在花坛边读书,男生们便都目视窗外瞭望着那千娇百媚的风景;再还有的竟于预备铃后远远地扔一本书过来,我们坐她后面便常常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干扰。这时幸亏有我的同位站起来吼骂。

文科班的美女绝不会止于一个。还有一个,人称“大辫子”,坐在靠前门边,她的齐腰长发是班级一绝,辫成一根,独独地垂在屁股后边,与之配套的便是她高挑的身材。她一出镜,往往会造成轰动效应;再就是那张美女等一两个体态丰腴者……她们的存在满足了不同人的审美需求,说成为一些人的动力之源有点夸张,但至少,成为了单调寂寞生活中的一副调味剂,使人不至于无聊致死。

上学期的中间,我回了一次家,准备拿一些秋冬衣服过来。不巧的是到六安时,已无下乡的班车,我只好从六安徒步走回了家。家中黑灯瞎火,问隔壁堂姐才知道,爸妈都在塘沿上清洗红麻。这是一种大青麻,砍过后放在塘里沤一段时间,再捞上来剥掉皮,在塘里清洗干净,晒干后就可以卖钱。等到爸妈将红麻皮在廊沿台的绳子上晾好,夜已经深了,寒冷的空气里飘散着一阵阵臭味,但这臭味却是这个时节我们那儿的农村该有的气味。

接下来几天,父母仍要去地里忙农活,我便很快返回了学校,我觉得我该抓紧了,再不抓紧,真就“摸到枕头天亮了”。对一个贫苦人家的孩子来说,每一次回家都是一次现实的教育和灵魂的拷问,都在提醒自己不要迷失和放纵。“不怕慢,就怕站”,我开始有计划地做初中地理的基础训练,这一块高考要考,是我地理短板;开始迎难而上,多做数学题目,所谓“得数学者得天下”嘛。

秋去冬来,寒暑交替。于不知不觉间,一个学期结束了……

-05-“正月十五大似年,吃块肥肉好下田”,但按照开学要求,十五未到我便搭乘大客车返回了学校。此时北风呼啸,彤云密布,大雪欲来。父母看了天气预报,催促了我提前动身。从家中带了一大些腊菜,如咸鸡咸鹅之类,够吃上一段时间的了。给房东带了两瓶酒算是拜年,我原是不愿意带的,想着已给了他们房租。母亲便劝说我,大正月的空着手不好,平时麻烦人家的多,“礼多人不怪”嘛,我便听从了。

返校第二天,天上便纷纷扬扬下起了漫天大雪,心里不由得感叹父母的英明。第三天雪虽止住,天亦放晴,但地下已积了厚厚的一层,正是开学的日子。来到教室,已经有了许多同学,他们正在热烈地议论着,说着过年,更多的是在庆幸大雪封山前安全抵达,像是一种劫后余生。说到仍没到的同学,便忍不住地幸灾乐祸。但下午时便有同学传来消息,说是有辆大客车在盘山路那一段打滑翻车掉下了山崖,我们班的“大辫子”美女就在上面。再过一天,又听同学说,“大辫子”医院,很可能要残废。闻者皆唏嘘不已,个中有好几个人在夜半辗转难眠叹息流泪,以致第二天早晨迟到者剧增。从此我们就再也没有在教室内看到她,生活因此而少了许多的欢乐。

昨天还在你面前生龙活虎、热气腾腾的一个人,今天说不定就在你的世界消失了,几天以后,便再也不会有人提起。听上去有点残酷,但却是生活中不争的事实。而且,“自古红颜多薄命”,就不讲这次交通事故了,平时她们学习中遇到的阻力和干扰该有多大呀,这美女真不是人当的。表面风光,内心恐慌。想到这些,我忍不住可怜起了她们,心底涌起了无限的悲凉。

这学期我坐在了从门数起的第二组中间靠后位置。同位是个开朗活泼容易相处的人,他的数学思维比我要好,有些填空题我做不出,他却说上次才做过,并耐心地跟我讲。但后面却坐了一位粗俗的家伙,暴起的眼球让他像个凶残的屠户,经常上课时自暴着粗口、独讲着小话。马尾姑娘座位离我很远,需远眺方见。总体来说,这学期人文环境有所提升,生态环境有所恶化。正如一位名人说的那样:生活不可能像你想像得那么好,但是也不会那么糟。

不好不坏的生活里,偶尔还是会有一点小小的波澜。这期间的一个下午课间,后面两位同学起哄打闹,将我的眼镜碰到了地下摔碎了,等我回到座位时,他俩忙跟我说明原委,并表示愿意赔偿,使我在生气的同时稍感宽慰。我原先的镜片其实是稍贵一点的变色镜,但又怕配贵了以为我在讹他们,只好配了一幅普通镜片了事。回来时两个家伙在相互埋怨,一个嘀咕着:“省,省,窟窿等!”“破财一阵昏。”另一个说:“左眼跳财,右眼跳灾。前几天我左眼一直在跳。”估计他俩后面几天的生活费又没有了着落,但我能怎么办呢,每个人总得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。我只好安慰说:“破财折灾。”

人人都有烦恼事,家家都有难念经。房东一家看上去和和美美,但实际上却有暗流涌动。他们的庄稼地就在后院外边,四个劳动力一起播种或者收获,分工干着家务活。忽然一天中午,儿子和媳妇揪打了起来。儿子一开始想维护着男子汉的颜面,不肯就范,奈何老婆毫不相让,又抓又打又哭又闹,等到婆婆听到赶来相拉时,儿子的脸已被抓烂,上衣已被扯碎。一家人于是鼓嘴大憋气地干坐着。但一切就像夏天的雷阵雨,来的快必然去的也快,第二天我们就又看到小夫妻俩在一起有说有笑,仿佛什么也不曾发生过。小夫妻俩“床头打架床尾和”,老夫妻俩便只好放松表情跟上节奏,剩下一个老奶奶显然还没弄明白这种风云变幻,仍木然地在里屋坐着,以不变应万变。再过一程,小媳妇的肚子便隆了起来,开始显了怀。在我们农村,母狗初孕时最好咬人,大概人狗一理,此时我方恍然明白了他们打架的缘由。好在新生命的孕育给一家人带来了新的希望,注入了新的活力,开创了新的局面,再往后我们就看到了一个更加和谐的三世,不,四世同堂景象。

-06-感觉和真实间有时存在着巨大的差异。三月以后的白天越来越长,但对高三学生来说却是越来越短,就像流速比冬天明显加快的小河里的水。校园里草活了,树绿了,花开了,这个季节大自然的五光十色和风中那撩人的气息最易让人迷乱。一段时间来,教室里较以前更加活跃,寝室里较以前更加纷乱。而我,因住在出租屋,更多时候便可以顾若罔闻、置身事外。如果不是我那貌丑的同乡跟我说,我竟全然不知。

我虽对这位同乡印象不佳,但却并未交恶。做人总要看人长处,帮人难处,记人好处。两节晚自习中间,到教室西边的暗处去撒尿,我们偶遇了。他外表貌似沮丧,内心实则得意,语气上就有了掩饰不住的炫耀。他说,我前几天晚上被人喊出去,让人打了,眼镜片都被打碎了,是被人用手电筒后座打的。说到此他停顿不语,我只好追问缘由,原来是因为他将丰满的张美人约出去,并与之有了很亲昵的举动。我知道,此刻他想要的不是安慰,而是恭维,便残忍地没有满足他,选择了沉默。回来说与耿同学听,他说:“有人约会、有人打架、有人喝酒,还有人偷偷去看黄色录像,这不正常么?这么多人!”想想也是,好在我们小院四个人仍然保持着一份平静,坚守着一份初心。

“人生得丑,病来得陡”。梅雨初来的时节,我得了一场痢疾。没有其它症状,就只是拉肚子,用母亲常用的土方“歇两天不吃饭”,仍不管用。吃了医生给的药也没甚么效果。雨淅淅沥沥地下着,如扯不断的愁丝,让人无奈且无助。同室耿同学对我迁就而又照顾,使我倍感温暖。因为生病迟到而与班主任杨老师在教室外有了平生第一次对话,听了我的解释,他并没有说什么,这个理由可能是迟到学生最常用的理由,便点头让我进了教室。捱过一段惨淡的时光后,我终于慢慢地好转,身心从虚弱和疲惫中走了出来,重新拥有了健康获得了坚强。

不久我爸来了一趟。他可能是根据我们平时的通信内容找到我的住处,这让我既惊诧又惊喜,其实我并不曾告诉他生病的事。我回来时,他正在跟房东太太讲着客气话,房东太太则一直地夸我。我爸给我带来了一筒奶粉和两瓶健脑丸,说是药房老板给他推荐的,高考之前吃效果最佳。可能是心理作用,初吃健脑丸时我确实美美地睡了两觉,后来却再也没有感受到它的任何作用。但我仍然将两瓶都吃完了,虽然每次都要强忍着那股难闻的味道。

每天就这么两点一线,单调而又快乐。忽然有一天,于无声处听惊雷,学校发生了一起人命案。一个高三应届生骂一个复习生为“老复”,这个复习生在操场追了几圈,追上后用刀捅死了他。至于他俩之间有没有别的爱恨情仇,就不得而知。据说凶手后来想逃离这个小镇,被我们数学朱老师上前给抓住了。两个同龄人因为意气用事,而毁了自己,也毁了两个家庭,真是十分可惜!后来,毛中的学生越来越多,人一多,难免就会出这样或那样的事情,许多偶然便被一些人传成了必然。再后来又说每年送考节上送考车的车牌号、司机属相都大有讲究,许多考生考前要拜老神树……各种离奇的说法都有,真是“人怕出名,猪怕壮”!

-07-时间的车轮不会为任何人和任何事情而停留。高考前夕,学校举行了一次大型的摸底和模拟考试,并对这次考试进行了全校排名。优秀学生名单公布在一进校门的公告栏,我幸运地进入了榜单。我的同乡因为怕考不好,而没敢参加。三天高考如约而至,当一切尘埃落定,最终我以分的高考成绩被安师大录取,比我同乡高1分。

当你处于劣势的时候,当你穷苦困顿的时候,不要着急,把一切交给时间。你要做的就是像一节竹根,扎入土壤,不断生长,终有一天会见到阳光。

在知了嘶鸣的炎炎夏日,我坐车到学校拿到了录取通知书。校园里悄无人声,没有了往日的欢腾,但我知道,用不了多久,又会有一批新人来到这里,来接受人生的炼狱。去告别房东时,他的小孙子业已出世,一家人正高兴地忙碌着……

再见了!旧大门,土操场;小河水,砖瓦房。曾浸润了多少好时光?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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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命是一场遇见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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