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了

沂源文苑在沂源,你粘过知了吗


沂源县山好、水好、林好、果好、景好、人更好,为全面展现好沂源的山山水水,讲述好沂源的故事,发好沂源声音。《掌上沂源》特推出周末“沂源文苑”专栏。用浓浓的人文情怀和优美的文学佳作娓娓传播最美沂源和正能量,题材以描写沂源风土人情,反映沂源元素为主,恳请广大读者及文学爱好者踊跃投稿。采用有奖!

粘知了,一种儿童游戏,古已有之,流传至今,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最为流行。本期推出原野散文《粘知了》

粘知了

原野

伏天,是知了的狂欢季节。

办公室外,有一片樗树、柳树。不知道从哪天起,那边便传来连绵不断的声响。近几日来,更是蝉声大噪,虽是各在一枝栖,但声声似相接。室内的聒噪,室外的喧嚣,把一个夏天渲染得有声有色。

周末下午,难得的清净,自然是想睡到自然醒。有谁知道,应该就从楼下那几株低矮的紫叶李上,一声蝉鸣破空而来,然后缕缕不绝,睡意就被赶到爪哇国了。看来,当年胤禛设粘杆处操杆捕蝉是可以理解的。

也去粘知了?一个念头突然冒了出来。可想想,又摇头,毕竟不是小孩子了。

小时候粘知了,工具一根棉槐条,绑上麻杆,又细、又长、又轻。面筋最好是用细白面洗。抓一把白面,和成团,然后用清水反复清洗,最后剩下一点,凉一下,粘的很。

用白面做面筋,是很奢侈的,大人们看见了要骂。没办法,就会偷偷地抓一把别人家场院里晒着的麦粒,含嘴里不停地咀嚼,最后也可以做出面筋,只是粘度要差了些。

约三两同伴,趁中午知了叫得最欢的时候,找树矮的地方,核桃树林,枫杨树林。悄悄地伸出杆子,面筋触到知了的翅膀,知了惊觉,一飞,两只翅就粘严实了。知了声嘶力竭地叫着,喷出点点体液,挣扎着。放矮杆头,同伴摘下知了,一脸的快乐。

知了也很聪明。被粘的次数多了,就有一套应对之法。听见孩子们的说话、走路声,便齐齐地停住了鸣叫,树林里顿时安静了下来,真个是噤若寒蝉了。直到感觉安全了,才又扯开喉咙唱起歌来。当那粘杆摇摇晃晃地伸到身后的时候,它很警觉地顺树向上爬去,让你的杆头离他近在咫尺,却堪堪不能相接。那百尺杆头更进一步的说法,估计是粘知了的孩子们心声。

家里曾经有两柄拂尘,一黑一黄,都是用细长的马尾丝扎成的。没有面筋的时候,多次用过它们。拔下一根,最好是黄色的,颜色浅,不易被知了发现。套个扣,栓在杆头。把扣伸在知了的头部,向后收杆,知了大惊,一飞,正好把扣拉实。但这个方法用的多,成的少,技术含量太高,没有佝偻承蜩的训练很难成功,很需要定力和眼力。

楼下的那只知了还在叫,把粘知了的想法勾引得越发盛浓。也罢,老夫聊发少年狂。换个没人的地方狂纵一次,好像也不是不可以。

找出从没下过水的鱼杆,买一只橡皮手,驱车出城,找寻知了歌唱的大本营。

青龙山麓,有湖俨然。坝上碧水荡漾,坝下绿树成荫。就从那一片树林里,传来知了的合唱。就是这里了。

知了的确是有的,因为你被包围在那一片声响里,密密麻麻,仿佛空气里全是声音。

可是,知了在哪里,很不好确定。那一行行栗子树,不高,但枝繁叶茂,树皮裂纹大张,黑黑的,看不清知了的具体位置。只闻知了叫,不见知了形。

那几棵年轻的柳树,树皮细嫩,或青色,或灰色,知了的黑背看的清楚,很好分辨。可那些知了也神通的厉害,不知道是为了居高声自远,还是逃避身为人佳肴的命运,都爬在高高的树梢上。在家里感觉很长的鱼杆,竟然只能到柳树的半腰,根本拿身居高位的知了无可奈何。

早听说粘知了是治疗颈椎病的良方,果然,扛着鱼杆,高仰着头,头颅与颈项几成九十度夹角,仔仔细细地搜寻着,希冀有那谦虚的甘居下位的知了,可以栖身在鱼杆的长度之内。

有道是苦心人天不负。在汗流浃背手酸眼花的苦苦找寻之下,还真有了重大发现,有一个知了可以够得着。悄悄地立身树下,鱼杆颤颤巍巍地伸将过去,近点,再近点,搭上那知了的翅膀了。可奇怪的是,那知了不飞!

再晃动鱼杆,还是不动。好像不对啊。捅一下,那知了直直地落在地上,杆头上空有两只翅膀。原来是一只老死的知了。竹篮打水一场空。

总不能空手走一趟啊。反反复复,来来回回,寻寻觅觅,半下午工夫,还是有两只老实的知了被粘了下来。

两只,只有两只,无论如何是不能吃的,太珍贵了。放在室内的龙须树上,欣赏。

应该说,两只知了是很识趣的。不飞,不跑,就那么认认真真地守在那里。午后,最热的时候,当你终于挡不住要瞌睡的时候,外面那只知了歌唱了,它们,拱起身子,大展歌喉,吟唱起对自由的向往。窗内,窗外,里应外合。

晚上,我把录下的它们的歌声放给儿子听。妙的是,一听到自己的歌声,它们好像被感动了,立马附和起来。手机,树上,和声共鸣。

一位法国老人说,“四年黑暗中的苦工,一个月阳光下的享乐,这就是蝉的生活。我们不应当讨厌它那喧嚣的歌声,因为它掘土四年,现在才能够穿起漂亮的衣服,长起可与飞鸟匹敌的翅膀,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中。什么样的钹声能响亮到足以歌颂它那得来不易的刹那欢愉呢?”

是啊,读几年书,奠基一生的快乐,很多人都感到委屈。相较于人,蝉是辛苦的。

现在,再听蝉鸣,似乎悦耳了许多。不知道它们还能歌唱多久,但我不喜欢寒蝉凄切的画面,只希望它们的歌声永远年轻。

责任编辑:李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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